2009年8月18日星期二

读《物不迁论》

读《物不迁论》
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(东晋) 僧肇

     夫生死交谢,寒暑迭迁,有物流动,人之常情。余则谓之不然。
  何者?《放光》云:“法无去来,无动转者。”寻夫不动之作,岂释动以求静,必求静于诸动。必求静于诸动,故虽动而常静。不释动以求静,故虽静而不离动。然则动静未始异,而惑者不同。缘使真言滞于竞辩,宗途屈于好异。所以静躁之极,未易言也。
  何者?夫谈真则逆俗,顺俗则违真。违真,则迷信而莫返,逆俗,则言淡而无味。缘使中人,未分于存亡;下士,抚掌而弗顾。近而不可知者,其唯物性乎。然不能自已,聊复寄心于动静之际,岂曰必然?
  试论之曰:《道行》云:“诸法本无所从来,去亦无所至。”《中观》云:“观方知彼去,去者不至方。”斯皆即动而求静,以知物不迁,明矣。

       BEN读:
    任何事物都有起住生灭的表相。这在普通人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道理了。
    他却不认可。
    那他是什么主张呢?
    他的主张就是《放光》经里的主张:“法无来去,无动转者”。有个不动的根本在。
    可他主张的这个不动、不变的“物性”,即是不离动的。
    他的论据依然来自佛经:《道行》、《中观》。无所从来,亦无所去。也是《金刚经》里用来说明如来的,这不迁者,原来也是指那如如不动之“性”了。

    他以佛经为论据,说明这个世界,有个不生不灭,不来不去之“物性”,以阐述他的“不迁”。老实说来,也没有离开《心经》之空论,《金刚经》之如来论。


  夫人之所谓动者,以昔物不至今,故曰动而非静;我之所谓静者,亦以昔物不至今,故曰静而非动。动而非静,以其不来;静而非动,以其不去。然则所造未尝异,所见未尝同。逆之所谓塞,顺之所谓通。苟得其道,复何滞哉?
  伤夫人情之惑久矣,目对真而莫觉!既知往物而不来,而谓今物而可往!往物既不来,今物何所往?

    过去的东西,没有办法来到当下。所以证明在运动。好象是在说时间的流动性。


    昨天的我、昨天的世界、昨天的水流,不是今天的我、今天的世界、今天的流水。所以,这是个动的世界。


    一样的现象,何以我却认为这是静呢?


    昨天的我,到不了今天,可今天还有个我在;昨天的世界,到不了今天的世界,可今天还有个世界;昨天的水流不是今天的水流,可这水还在流。所以,这个世界有个没动东西在,所以这个万物,“不迁“,没有变化?


    为什么一样的情形,却得出截然相反的观点呢?


    他也只有伤感。只说:目对真而莫觉!


  何则?求向物于向,于向未尝无;责向物于今,于今未尝有。于今未尝有,以明物不来;于向未尝无,故知物不去。复而求今,今亦不往。是谓昔物自在昔,不从今以至昔;今物自在今,不从昔以至今。故仲尼曰:“回也见新,交臂非故。”如此,则物不相往来,明矣。既无往返之微联,有何物而可动乎?然则旋岚偃岳而常静, 江河竞注而不流,野马飘鼓而不动,日月历天而不周。复何怪哉?

    物不迁啊物不迁,这“物”所指者何?


    人不可能丢失昨天曾经有过的那个苹果:向物,于向未尝无。

    人不可能还拥有昨天的那个苹果:向物,于今未尝有。


    “旋岚偃岳而常静,江河竞注水不流,野马飘鼓而不动,日月历天而不周。”刚看了一篇论僧肇时间观的文章,再来看这四句,就自然有了时空的解判。但这到底是真还是俗呢?



没有评论:

发表评论